有一次,宫泰简瞅个机会,对岑立昊说,你看何局长的办公室一直都是张参谋帮着整理,张参谋也是老同志了,你初来乍到的,人又年轻,细小的工作可以多干一点。
岑立昊当时没吭气,只是笑笑。但宫泰简发现,那些“细小的工作”岑立昊压根儿就没干过,更别说多干了。
§二
岑立昊调到六局的第二年,随总参一位首长和唐云际部长到某边境线看望边防部队。上了飞机之后,唐云际向首长介绍随行人员,介绍到岑立昊面前,首长突然说,这个年轻人我认识,我们两个人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令人难忘的追悼会。
其他人不明底细,岑立昊心里有数。这位首长恰好就是当年指挥过南线战争的副司令员K首长,范江河反映问题的材料就是他指示摘要转发的,范江河病逝后也是他亲自参加了追悼会。那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,岑立昊本来认为首长早已忘记,没想到首长记忆力如此之好。
首长握着岑立昊的手说,范江河同志是我的朋友,我的印象你是他的得意门生,那么我们也就成了朋友你说是不是?
岑立昊心里一阵烫热。
那次看望的部队多数在高原上,其中有几个哨所设在高山之巅。到了山下一个中转城市之后,首长就坚持不乘直升机,带着两辆号称“巡洋舰”的越野车往山上爬。时值春末夏初,上山的路上满眼绿色,而随着海拔增高,绿色逐渐消失,空气越来越稀薄。这些地方一年有半年大雪封山,蔬菜和粮食运不上去,官兵生活在清苦和寂寞当中,尤其还要承受高寒缺氧的折磨,一旦换防从山上下来,多数人头发脱落,指甲凹陷,严重者眼球凸出。首长感慨于戍边部队的艰苦与坚韧,在向哨所官兵们讲话的时候,竟然热泪纵横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