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铁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,到后来一点都听不到了,影影绰绰的烛光映照下,年先生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,头也没回地撩下了两个字:告辞。手持竹杖走入了细雨中。
看着年先生已到了大门口,薛尽欢喊道:“褚伯,快给先生拿把伞,再送先生到街上。”
远远地传来年先生生硬的话:“不必了,这点雨还要不了瞎子的命!”
年先生走了,屋子里没了声音,薛夫人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,显然还在生年先生的气,薛尽欢也不敢说话,眼睛求救地望向石铁匠,希望石铁匠能给劝上几句。
石铁匠自年先生走后就一直站在门口,神情很是沮丧,方才年先生与薛夫人的争吵让他很是为难,他跟年先生是旧识,今日把年先生请来也是他的意思,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夹在中间的他很是为难。
“夫人,”石铁匠向前走了两步,躬身道:“天不早了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薛夫人无力地挥了挥手,扭过脸冲着后墙坐着一声没吭。石铁匠唉了一声,转身出了门,身后的薛尽欢喊了一嗓子:“石叔,您等等!”
薛尽欢吩咐那妇人把母亲扶进卧室,自己撑起一把油纸伞追上了走在雨中的石铁匠。
“石叔,你等等我。”
听到喊声,石铁匠停下脚步,没有转身,雨水顺着头发滑落到脸颊上,似是落魄人悲伤流下的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