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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光华站在窑洞口,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淡淡迷蒙的天。他憔瘦了许多,脸刮得铁青。额头深深的皱纹里,掩藏着点点青黑色的煤渣。
“巧巧,看看砖变成啥颜色了。”
半天不见动静。任光华扭头一看,巧巧蜷缩在窑洞一角,正津津有味地啃一个烤红薯。
“馋嘴!叫你看火。”
巧巧抿抿黑嘴圈,甜甜一笑,扑闪着眼,撒娇道:“我听见了,你是在考我。第三天是火红色,第五天红里透黑黄,第七天是黄中透青,那时就透了。渗水时要慢慢渗,烧几天,渗几天。今天是第四天,该是……”
“驴头不对马嘴。是叫你……快,加煤。”
后面袭来一阵凉风,回头一看,窑门里搠着两个活物。
巧巧的笑脸卷了上去。任光华把铁锨朝煤堆上一插,掏出一支雪茄,用打火机点上。梁文法看见那只打火机非常精致,手一推,火苗一窜几寸长,蓝莹莹的。仔细嗅了嗅,才晓得用的不是汽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