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须提请大家注意:因为人群中的每张嘴都张得大大的,就像要把这些话活活吞下去似的。迪瓦施在他旁边瞪大眼睛在,德罗兹雷先生不时轻轻地合上一下眼皮,再过去些,药房老板两腿把儿子拿破仑夹住,一手遮在耳背上,生怕漏掉一个字。其他评委们慢腾腾地甩动搁在背心上的下巴,表示颇有同感。员们站在主席台下,拄着上了刺刀的长枪.比内手执军刀,举到齐鼻的高度,刀尖朝上,纹丝不动。他兴许得见,但想必什么也看不见,因为头盔的脸甲挂到了鼻子上。他的副手,迪瓦施先生的小儿子,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t因为他的那顶头盔特别大.戴在头上直晃荡,露出一角印花棉布的头巾。他在头盔底下甜甜地、孩子气地微着,苍白的小脸上淌着汗珠,露出一种兴奋、疲惫、困倦的神情。
整个广场和周围的房屋,都已人满为患。只见扇扇窗户都挤满了人,家家门口也挤满了人,絮斯丹站在药房橱窗跟前,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像是出了神。尽管没入说话,利欧万先生的声音还是在半道上就消失了。好不容易传来片言只语,还不时要受人群中拖动椅子声响的干扰,随即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头公牛长长的叫声,或是一群羔羊在街角相互应答的咩咩叫声。原来,牛倌和牧羊人把牲口赶到了那儿,于是它们不时一边叫上几声,一边用舌头从垂到脸门上来的枝叶上舔下些嫩叶。